無酒精啤酒 Alcohol-Free Beer:台灣市面上的無酒精啤酒

對於一個喝烈酒的酒鬼來說,為何會淪落想到要喝「無酒精啤酒」呢?其實,要能夠享用「無酒精啤酒」最重要的是心態。如果你永遠覺得啤酒到處都買得到,為什麼拎北要喝這種無酒精的怪東西?那麼你永遠不會喜歡「無酒精啤酒」這一個小世界。假如你想要找尋沒有酒精的困擾,又能夠享用啤酒的方法,那麼你會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新世界,而且這個世界的歷史超乎你想像的久,同時比你想的更大更多元。

今年夏天,是我這輩子喝最多啤酒的一年。以前我不太喝啤酒的,今年由於三級警戒的關係,每天都在家悶哪!天氣又超熱,感覺一年比一年熱,啤酒就是一個最佳好朋友。我家是這樣,週一到週五是老婆煮,週六週日或是其他放假日就是我煮。氣溫這麼高,又在廚房,這時候最棒的冰友就是冰得透心涼的啤酒啦!尤其今年 seven 除了往年夏天常見的三件打折以外,由於三級警戒大家悶壞了,還有特別推出從週五開始到週日結束的滿 150 再折扣。導致我每週五都要去拎啤酒。煮飯的時候,感到悶啊熱啊的時候,就開個來喝。然後一頓飯下來沒喝個兩公升,也有一公升。再加上有時候又白目混酒,自己要上菜前收拾廚房,還再補上一杯自己動手調的曼哈頓,就會 GG 了。已經發生過幾次,我煮好上菜之後,就醉坐在椅子上自動睡去的事件。終於太太忍不住發飆了!

既然太太發飆就得解決,不得不開始分析為何今年這麼喜歡喝啤酒。結論得出有兩個原因;第一,啤酒不會甜,如果是可樂啊、雪碧啊,這個太甜一罐就沒辦法,沒搞頭了。第二,啤酒可以真正透心涼。啤酒可以一開罐就咕嚕咕嚕一口喝光,然後覺得整個胸口都涼起來了。主要是啤酒的氣泡比較細,比較舒服。但是氣泡水比較無法這樣,氣泡水的氣泡感覺太粗太刺激了,無法這樣咕嚕咕嚕。況且,啤酒機乎是渾然天成的消暑聖品,主要也是在他的包材不是鋁罐就是玻璃,導熱或降溫很快,一下子罐子裡的啤酒溫度就跟冰箱一樣,不像那些寶特瓶。綜合以上,「無酒精啤酒」顯然是一個解決方案。

無酒精啤酒的製造方法,基本上大概可以概分成三種。但是,隨著技術的演變,這三種製程其實可以互相組合互補。所以,有的產品其實是兩種以上方法混合生產出來的。

第一種製程:「釀造真的啤酒,再去除酒精」

這一種的其實很直觀。要無酒精啤酒?反正我們酒廠有的是啤酒,幫你去除酒精就好了啊!已知啤酒中大部份是水份,而酒精比水的沸點低。因此,在盡量降低氣壓(最好是真空)的環境裡,可以讓酒精的沸點再更低;就可以在儘可能不破壞啤酒風味的情況下低溫加熱,揮發掉酒精。

用講的比較簡單。因為啤酒風味的來源,有很多不同種類的酯類、酚類、氨基酸,都有可能在這個過程跟著逸失,或是被上升的溫度破壞,從而改變了風味。因此這個去除酒精的過程,如何拿捏,就是各家酒廠的獨門技術。

第二種製程:「改變酵母發酵的途徑,產生很少量或不產生酒精」

酵母菌是一種有趣的生物。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,牠會進行無氧呼吸,會把糖類轉化成二氧化碳與酒精,以獲取能量。在氧氣充足的情況下,牠會進行有氧呼吸,會把糖類轉化成二氧化碳與水,以獲取能量。所以,利用這個特性,只要酒廠故意提供充足的氧氣,酒廠就可以控制酵母菌,讓牠發酵產生啤酒本來就該有的氣泡,但是不產生酒精,而是水。這樣就可以生產無酒精啤酒啦!

但是其實並不這麼簡單。因為酵母菌有一個特性,只要有葡萄糖存在,不管有氧氣沒氧氣,牠都只進行無氧呼吸,直到葡萄糖用完為止。意思是,只要有葡萄糖存在,即使酒廠故意給牠充足氧氣,酵母菌還是會產生酒精。

這下可好?於是你說「好啊!那就不要給他葡萄糖啊!」

另一個問題來了。傳統啤酒釀製的過程,都是利用糖化麥芽,熬煮麥汁的過程,提供酵母菌發酵所需要的葡萄糖。各家啤酒的風味不一,除了各家的酵母菌品種不一樣,也是因為這個熬煮麥汁的過程,讓各家獨門的麥芽裡的成份轉化然後釋放出來,從而構成啤酒的基礎風味。如果要阻斷葡萄糖,就只能夠用麥汁去發酵,而不能夠有糖化熬煮的手續。

於是,終於可以解釋,為什麼有的無酒精啤酒,喝起來好像在喝白麥汁。因為他們的麥汁沒有經過熬煮,註定少了一些麥芽糖化才能賦予的啤酒風味。

第三種製程:「以氣泡水為基底,調製出啤酒風味飲料」

前面兩種方法常見於歐洲或美國的無酒精啤酒,屬於傳統方法。我認為前面兩種都可以稱為「無酒精啤酒」,但是第三種這種只夠資格稱為「啤酒風味飲料」。第三種製法常見於台日韓,現代食品工業的奧義:調製法。其實一開始我很排斥這種方法,覺得這種方法做出來的是假的。但是,這種方法有一個最大的好處,熱量低。直接單刀直入,以氣泡水為基底,加入麥芽萃取物,啤酒花萃取物,以及各家的獨門秘方,讓他嚐起來像是真的啤酒,其實都是調出來的。但是因為這樣的製法,酒廠得以控制全部的因子,所以熱量可以壓得很低。

當我喝到很像真的啤酒的「啤酒風味飲料」,加上他熱量又超低,我從原本的排斥,最終也被收買了。


上圖分別是:

  • 右一:Heineken 海尼根 0.0
  • 右二:FINE FREE ファインフリー
  • 右三:Hite 0.00(하이트 제로 0.00)
  • 右四:Kaiserdom 凱撒 0,0%
  • 正中間:金牌 Free
  • 左四:NINJA LAGER 忍者ラガー Non Alcoholic
  • 左三:San Miguel 0,0
  • 左二:Free Damm 0,0 Lager Beer 達姆 無酒精啤酒
  • 左一:龍馬 1865

Heineken 海尼根 0.0(荷蘭

目前市面上最容易買得到的無酒精啤酒裡面,他無疑是最好的。「市面上最容易買到」這個標準,指的是超商常常可以看見的:其實也就只有台酒的「金牌 Free」與「海尼根 0.0」這兩支。「海尼根 0.0」的泡沫細緻,風味清爽,卻仍然飽滿夠味;這一款無酒精啤酒,嚐得到海尼根啤酒的風味層次。入口的口感,除了酒精你嚐不到以外,大麥香與啤酒花你都能得到,真的是很棒。而且如果你跟海尼根的「星銀(Silver)啤酒」一起評比,你會發現這兩支有像喔!

「海尼根 0.0」一罐 330 西西他的熱量是 69.3 大卡。

FINE FREE ファインフリー(日本)

「FINE FREE」罐身的配色跟名稱,乍看感覺是 LINE 出品的(其實並不是)。這一罐熱量也是偏低,味道輕鬆清爽無負擔,像喝冰開水一樣舒服。一入口明顯的啤酒花加上大麥芽,而且這個啤酒花不偏苦,接著卻是氣泡水為主調,清涼又簡單的層次。雖然感覺不那麼像啤酒,卻在想喝啤酒卻不能喝的時候,可以當作一種清爽無負擔的替代品,一罐接一罐的咕嚕咕嚕。明顯屬於第三種製程「啤酒風味飲料」。

台灣進口廠商給予的名稱是「神戶居留地 fine free 0.0 零酒精」,由日本的「富永貿易株式会社」製造 。 每一罐只有 12.8 大卡,依標示每罐糖份是 0。

Hite 0.00 하이트 제로 0.00(韓國

「Hite 0.00」每一罐 350 毫升熱量 24 大卡,應該是類似台啤「金牌 Free」是屬於第三種製程為主的「啤酒風味飲料」。口味上則是很特別的,帶有一種泡泡糖般的尾韻,不知道韓國人當初設計這個商品時的想法是如何?為何要加入這特殊的香料呢?我除了以泡泡糖般的尾韻來比喻,想不出更適切的形容詞。有機會買到的話要試試看,因為是一種沒嚐過的、無法想像的味道。

Kaiserdom 凱撒 0,0%(德國)

Kaiserdom(凱撒)的啤酒我偶爾會買,7-11 就有在賣,儘管風格和熟悉的日本啤酒不一樣,但終究也是風味飽滿。他這款無酒精啤酒,早在 1982 年就上市了,在當時的技術算是先驅。從倒入杯中的細緻的泡沫跟成色,完全不用懷疑,這是從真的啤酒去掉酒精來的。但是,這一款無酒精啤酒他太昭直了。可能這些德國人真的很誠實,而且很自傲自己的技術,去除了酒精,但是感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。這罐喝著喝著,你絲毫不會去質疑他有動什麼手腳,但是你反而希望他做一些手腳。你會希望他要不要做一些什麼補強的動作,比方說希望他偷加一些未發酵的麥芽汁;或是希望他偷加一些啤酒花,好讓整體味道重一點。

金牌 Free(台灣

「金牌 Free」好處在於熱量很低,一罐 330 西西熱量只有 13.2 大卡,可是聞起來有奇怪的香氣,喝起來不像啤酒,有一點像奇怪味道的氣泡水。我喝好多次都喝不出來啤酒味,倒是一直有感到豆豉(蔭豆豉)的味道。其實我覺得台酒在這個產品上,讓我感到失望:做出一個奇怪味道的汽水幹嘛呢?儘管照台啤的說法,「金牌 Free」含有微發酵的麥芽汁。台啤跟其他國外啤酒的差別,在於台啤有獨特的蓬萊米。難道用真的台啤去除酒精,做出一個含有蓬萊米的獨特無酒精啤酒不好嗎?台酒常常在商品開發上有一些奇怪的觀點;例如,以前台酒的黑麥汁他就是加了奇怪的紅麴,搞得很多人不買。還好最近黑麥汁方面他們有重新做了調整。

NINJA LAGER 忍者ラガー Non Alcoholic(日本)

台灣廠商標示為「忍者拉格 無酒精啤酒風味飲料」。「忍者拉格」喝起來像是「崇德發白麥汁」,但是帶啤酒花苦味,並且微酸。厲害的是尾韻有一種果香,加上堅果的香氣。比起「龍馬 1865」苦味比較柔和。

「忍者拉格」在日本由「日本ビール株式会社」製造,和「龍馬 1865」是同一 家公司的不同品牌。標榜百分之百全部產自德國大麥麥芽,完全無添加防腐劑,無添加香料,不加色素。而且是通過清真認證(Halal Certificate),由於 「日本ビール株式会社」 將此產品面向國際市場(龍馬 1865 則是主要針對日本市場),所以包裝上不見日文。每一罐熱量只有 42 大卡。糖分只有 10.2 公克。

San Miguel 0,0(西班牙)

「San Miguel 0,0」單喝感覺像是「崇德發白麥汁」,但是如果你跟崇德發白麥汁同時評比,你會發現「San Miguel 0,0」好喝很多,主要是柔和的層次:有啤酒花淡淡的苦味,還有大麥芽的香甜味。製程應該是屬於第二種「改變酵母菌發酵的途徑,產生很少量或不產生酒精」為主,並獨家加入獨門香料。

熱量比預期高,每罐 330 西西熱量 79.2 大卡。這產品竟然 2001 年就已經在西班牙上市了,歐洲真是先進。

Free Damm 0,0 Lager Beer 達姆 無酒精啤酒(西班牙)

這罐是我喝到目前為止最像啤酒的,比海尼根更厲害。微微的啤酒花的苦味,收尾隱約有一種柑橘香氣要飄出來,真的很像啤酒。每罐熱量 66 大卡,糖份只有 5.6 克。來自西班牙巴塞隆那鼎鼎大名的達姆釀酒廠(Damm Brewery),就是推出西班牙之星(Estrella)的那個啤酒廠。這罐入口的口感,毫無疑問是採用第一種製程「釀造真的啤酒,再去除酒精」。根據官方的說法,他們很自豪地採用一套系統,能夠攔住在去除酒精過程中佚失的香氣,再重新加回無酒精啤酒裡。真的務必一試,全聯就有在賣,大推薦。

龍馬 1865(日本)

「龍馬 1865」 喝起來也類似「崇德發白麥汁」;畢竟跟 「忍者拉格」同樣是由「日本ビール株式会社」製造。一樣帶有啤酒花的苦味,但是多了烘烤麥芽的香氣。除此之外有一股淡淡的芋頭香味。標榜百分之百全部產自德國大麥麥芽,完全無添加防腐劑,無添加香料,不加色素,而且混和了烘烤過的麥芽,並且採用兩種啤酒花。比起「忍者拉格」口味更為強烈,苦味也更為明顯直接。

每一罐熱量只有 39 大卡。糖分只有 9.8 公克,比「忍者拉格」更低。「龍馬 1865」與「忍者拉格」我都認為是採用第二種製程「改變酵母菌發酵的途徑,產生很少量或不產生酒精」。或者也有可能是第二種製程再透過第三種製程增強。


Asahi DRY ZERO(日本)

雖然前面有介紹了幾罐很好喝的,也有很像啤酒的,但是這罐 Asahi 無酒精是我心目中的王者。說好喝他不是最好喝,但是他做得很像 Asahi 的味道,而且熱量很低。我一喝嚇一跳,因為很像。明顯屬於第三種製程「以氣泡水為基底,調製出啤酒風味飲料」。

每一罐「Asahi DRY ZERO」只含有驚人的 9.8 大卡熱量,所含的糖份更是 0 克。唯一含有的碳水化合物是膳食纖維 4.9 公克。

Bavaria 0.0% 巴伐利亞 零酒精飲料(荷蘭)

這是荷蘭僅次於海尼根的啤酒廠 Swinkels 的產品,早在 1978 年就已經上市。屬於第二種製程「改變酵母發酵的途徑,產生很少量或不產生酒精」。很好喝,我覺得他們很用心做這個產品。是怎樣好喝呢?口味像是「海尼根 0.0」跟「崇德發白麥汁」的混合體。

我覺得很納悶的是他的包裝有兩種模樣,這件事花了我一些時間去查證,到底兩個包裝有什麼不同。看起來是上圖右一是國際版,上圖右二是荷蘭國內版,內容喝起來一樣。

Bitburger 0.0 無酒精(德國)

碧柏格(Bitburger)在德國是銷售量最好的啤酒之一,同時他也是一級方程式賽車跟德國足球聯盟的重要贊助商,只是他在台灣我們比較不熟悉。屬於第一種製程「釀造真的啤酒,再去除酒精」。很好喝,口味類似「Bavaria 0.0%」,但是大麥香更濃,感覺也更香甜。幾乎人人喝過都說讚,有機會務必要試試。


ROYAL 0,0% PILSNER(丹麥)

丹麥第二大啤酒廠 Royal Unibrew 推出的產品。台灣只買得到這罐 PILSNER 口味,但是在丹麥他還有出品 CLASSIC 口味。這罐很好喝,味道比海尼根更濃郁,而且 CP 值高。如果你熟悉丹麥啤酒,這罐有是帶有丹麥啤酒特有的胡椒味。

我在遠企跟 PCHome 都買過,現在直接訂整箱。

SUNTORY ALL-FREE(日本)

這罐「SUNTORY ALL-FREE」熱量為 0,也是到了極限,可惜不容易買到。跟同樣 0 熱量的「Asahi DRY ZERO FREE」相比,「SUNTORY ALL-FREE」比「Asahi DRY ZERO FREE」更像啤酒。希望以後業者進貨多了能比較容易買到。

Asahi DRY ZERO FREE(日本)

這罐「Asahi DRY ZERO FREE」比我原先心目中的王者「Asahi DRY ZERO」熱量更低,熱量低到 0,真是厲害。但是味道也有一點不同。「Asahi DRY ZERO」比較接近 Asahi 啤酒,「Asahi DRY ZERO FREE」則是帶有一種荔枝的香味。

金牌FREE啤酒風味飲料 烈日芒果冰茶、金牌FREE啤酒風味飲料 星月荔枝烏龍(台灣)

台啤利用「金牌FREE」推出的這兩罐,不管是「烈日芒果冰茶」,或是「星月荔枝烏龍」,都大推,推到爆。主要是不會太甜,並且風味自然,不會很人工。不會太甜這一點很重要,國外品牌的這類加了水果風味的啤酒或是無酒精啤酒,常常太甜,甜到一罐就膩了。


Kirin 零ICHI 無酒精啤酒

Kirin 零ICHI(日本)

許多日本人稱道這是無酒精啤酒的最高峰,我不反對。但是其實日本各大酒廠推出的無酒精啤酒,彼此差距甚小;喝到目前為止,我只能說都很厲害。唯一遺憾的是這支「Kirin 零ICHI」台灣很難買到,我只在微風南山看過一次,架上三罐被我全部掃光,樣本數有點少。

Kirin カラダFREE(日本)

這支號稱內含的啤酒花成分可以消除腹部脂肪,所以可以越喝越瘦。但是,台灣法令由於食品不能宣稱療效,我想在廠商也只能當作一般的無酒精啤酒賣吧?市面上很少見,我只在微風南山看過。味道上和「SUNTORY ALL-FREE」比較接近。


台灣自從疫情三級警戒以來,似乎很流行「滾動式」或是「微OO」這樣的說法;例如,「滾動式調整」,或者記者常常問阿中部長「微解封」相關事項云云。由於這一篇的牽涉時間可能會拉長,涉及的品項又多,一時之間可能會有所疏漏。所以這一篇我們會納入「滾動式發佈」,或是「微更新」的概念,往後有喝到新的品項就會加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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